被雨水泡得灰,橙红色的塑料带耷拉在断砖上,上面爬着几只通体透明的潮虫,正顺着带子的纹路往废墟深处爬。三个月了,自从疗养院在金光里崩塌那天起,这片土地就没真正晴朗过——白天是铅灰色的云,夜里是渗着寒意的雾,连风刮过断壁时,都裹着股腐朽的霉味,和当年疗养院里那股消毒水混着尸臭的味道,分毫不差。 林悦站在警戒线外的梧桐树下,帆布鞋早已被积水泡透,冰凉的水顺着鞋缝往袜子里渗,可她攥着时间档案的手却在烫。档案封面的合照被塑封得亮,照片里母亲穿着白大褂,笑着把她和弟弟揽在怀里,背景是市三院崭新的门诊楼。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照片角落的阴影里总像藏着东西——有时是一闪而过的银白虫子,有时是道青灰色的符文,今天再看,那阴影竟像在慢慢扩大,把母亲的袖口都染得暗。 “姐,你手又在抖了。...